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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河神祭品 第一节:血祭惊澜
场景一:雾锁寒江昌明县城东,寒水渡口。
深秋的清晨,本该是薄雾缭绕、渔舟唱晚的宁静。然而此刻,渡口却笼罩在一种令人窒息的、混合著狂热与恐惧的诡异气氛之中。
浓得化不开的灰白色晨雾,如同巨大的尸布,低垂在浑浊翻涌的寒水河面上,将对岸的芦苇荡和远处的山峦都吞噬得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河岸边,黑压压挤满了人。男女老少皆有,大多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眼神却异常复杂——有深入骨髓的敬畏,有麻木的顺从,更有难以掩饰的恐惧。他们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死死地投向渡口那延伸向河心的、用粗大原木搭建的简陋祭台。
祭台上,竖立着一根缠满褪色红布、顶端悬挂着狰狞木雕鱼头的图腾柱,散发着陈旧的腥气。柱下,摆放着三牲祭品——猪头、牛头、羊头,眼睛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血迹早已凝固发黑。几只青铜铸造、刻满扭曲水纹的香炉里,插着手臂粗的暗红色线香,散发出浓烈、甜腻得令人头昏的烟气,与河面的雾气混合,氤氲缭绕,更添几分迷离与不祥。
祭台中央,一个纤细的身影,被衬托得格外刺目。
那是个年约二八的少女,名唤翠儿。她穿着一身崭新的、却诡异地镶着黑边的大红嫁衣,头戴着沉重的、缀满廉价珠翠的凤冠。过于宽大的嫁衣让她显得更加瘦小,一张清秀的小脸被厚厚的脂粉涂抹得惨白,嘴唇却点得异常鲜红,如同刚饮过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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