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头笠帷帽，于一座绮丽堂皇的建筑前，楼前摩肩擦踵，门客满满当当，只能藉帽隙里的一缕阳光窥见顶梁牌匾上如流墨溪水般连绵有力的四个大字——初妓青楼。

小生擡步前行，见他入屋，一名女郎挽住小生臂膀，娇声曼妙：「公子，里面请。」

小生抽出臂弯，压低帽檐，刻意压低语气道：「不必劳烦。」

女郎听见后微微一怔，反应过来时那名小生已往侧边走去，避开迎面接客的女郎，上了二楼。

他拾级而上，边回望这花天酒地，轻烟漂泊，余香馥郁，使人沉醉，使人颓靡，欢妙声响彻红尘。一楼中央有个大圆台，台上几名女郎面纱掩貌，待丝竹声落婉转，随之翩翩起舞，古乐曼声悠悠缱绻，女郎擡手踮足，提裙袅转，舞形错落有致如成群仙鹤临凡，无一不是身材婀娜，舞姿卓绝的姣好女子。台边数头攒动，尽是些道貌岸然，嘴角垂涎，恨不能立刻上台剥了那群仙鹤白羽的达官显宦。

小生摇了摇头，转头上楼了。刚推开阁室木门，便见一位年迈老人弓着腰坐在一侧，雕刻繁花的石案上有两只白瓷茶盏，一边一只，待他坐落，老人提壶斟入热茶，开口道：「总算来啦，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小生垂眼一扫那冒着腾腾热气的滚茶，茶中泛起薄薄的潋纹映入凝在帽窝下的双眸，眼廓深邃，眼睫细致，宛如描摹在茶画里的凤凰羽尾，栩栩魅人，在帷帽的遮掩上并不明显，他微启唇道：「你可知你约的是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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