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港低层空气中还残留着冷却剂与金属尘味，货柜墙壁被照明灯割出一道道硬冷阴影。四人随意在堆叠的补给箱旁坐下，手里各捏着没打开的餐包，像是被挤出一场风暴后无处落脚的漂流者。

萨格提亚擡脚蹬了蹬面前的地板，龇着牙先开口，声音懒散却带着火气：「休假两天，结果第二天全在那间鬼地方待着。说好的军港放风，还不如直接回去训练场给人骂一顿。」

「闭嘴吧，你前半天不是还睡得像死鱼一样？」凡蕾翻著白眼，双手抱膝靠着铁箱，声音里却没有笑意，「那地方……睡都睡不安稳。」

阿贺尔坐得笔直，战甲扣解开一半，手臂交叠胸前，像雕像般冷硬：「那不是休息，是审讯。你以为观核序那些人真的是想听你说话？他们只是看着你能不能被压碎。」

萨格提亚翻手把餐包甩到一边，嗤笑一声：「压碎我？要不是规则摆着不让我还嘴，我倒想看看谁能压得动我。」

艾泽低着头，食指无意识地敲着餐包边缘，节奏不快不慢，像是还留着那间房里冰冷的滴答声。他擡眼瞥了三人一圈，嘴角动了动：「……那盏灯，谁记得？亮到眼睛都像被撬开，时间不动，呼吸都不敢太重。」

没人回话，只有远方舰港引擎启动的轰鸣声掠过，像是提醒他们，整个港区都是同一头无形的巨兽，审讯室只是它的牙齿。

凡蕾终于动了动，膝盖支着下巴，轻声补了一句：「他们不在乎你说了什幺，只在乎你在那光底下会不会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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