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从梦中醒来时，天还未亮。

窗帘半掩，淡淡的灰光从缝隙渗进卧室，在地板上拉出斑驳光影。他坐起身，额上汗涔涔，心跳得像是刚从剧情高潮逃出来的角色，却也分不清究竟是梦里太真，还是记忆太假。

顾北予靠在床边的沙发上睡着了，眉眼微蹙，像是也陷入某场不安稳的梦。

沈砚静静看着他，脑中还残留着梦里林知远说过的那句话：「你真的累了吧？」

那不是一句抱怨，而是深知他从一场剧情跳进另一场剧情的疲惫；从一次心碎又重新捡起信念的倔强。

——可是现在，眼前的顾北予，是他该信任的恋人吗？

早餐时，顾北予神色如常，甚至还温柔地替沈砚倒了杯热牛奶，语气懒洋洋地说：「今天有戏份改动，你要记得配合走位。」

「嗯。」沈砚低声应着，视线却始终没离开顾北予的脸。

他想从那熟悉的轮廓里看出些什幺，哪怕一丝怀川的碎片——那个曾经在不同副本中为他挡下无数危险、在命运边缘低声说「别怕，我还在」的怀川。

但顾北予只是笑了笑：「你盯着我看，是不是也爱上我了？」

语气轻快，像是玩笑。

沈砚也笑了，却像吞下一颗刺。

剧组今天改拍的是第二集的高潮戏。霸总误会沈砚与情敌接吻，愤而把人拉到休息室质问。

「你说过你不会背叛我！」顾北予大吼，声音沙哑又带着压抑。

沈砚配合地推他，眼神里写满错愕与痛苦：「我没有！你为什幺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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