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片由实体剑刃构成的「利剑之森」,并未带来丝毫的喘息之机。残酷的淘汰筛掉了近半的闯入者,活下来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脸上的贪婪被一丝后怕与凝重所取代。然而,当他们看清前方的景象时,这份凝重迅速演变成了更深层次的震撼与茫然。
前方,是一片断崖。
断崖之下,并非万丈深渊,而是一条宽约百丈,奔腾不息的「长河」。
这条河,奇异到了极点。它没有实质的河水,河床之上流淌的,是宛如实质的、由无数光影交织而成的洪流。光影变幻,时而化作一柄开天辟地的巨剑,时而散为亿万道细如牛毛的剑丝,时而凝聚成一场惊心动魄的剑客对决。无数种截然不同的剑道意境在其中碰撞、交融、湮灭,发出阵阵非金非石的铮鸣,那声音不作用于耳膜,而是直接穿透颅骨,在神魂深处炸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像是陈年古籍的墨香,又像是久经沙场的铁锈味,更混杂着无数强者临死前的执念与不甘。这便是独孤剑冢的第二层考验——剑意长河。
「这……这是什幺?」一名侥幸穿过剑林的刀客,脸色煞白地望着眼前的奇景,喃喃自语。他的手紧握着刀柄,却发现自己的刀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被那无穷无尽的剑意所压制,发出了臣服的悲鸣。
「是剑意……纯粹的剑意所化的长河!」一位见多识广的老者声音干涩,眼中满是骇然,「传闻独孤前辈一生纵横,败尽英雄,他将自己所见、所用、所破的万千剑法,其神髓意境尽数封存于此。这条河,便是他一生武道见闻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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