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死透了。
空气里连颤动的缝隙都没有。镇口那几株老槐树,枝干发白,树皮脱落如鳞屑,早已不见绿意,僵硬地撑着,把无力伸展的枝桠指向铅灰色的天,像几只垂死者的手,拼命朝着天空做着最后的哀求,却连气都发不出来。
祖堂的方向,鼓声与铙钹声自夜半便未曾停歇,现在更加疯狂了。
方回被拖出斋戒室时,两腿虚软。
那幅景象像灼热铁钩一样钩在他的脑叶后方,每一次眨眼,那场景都会从视网膜后端渗回来,滴入思维里。
他失去了「挣扎」这个选项,被两名年轻族人架着,半拖半扶地行走。
有人粗暴地将一件相同的深褐祭服抛到他身上,像是往牲口身上盖麻袋。他几乎没有反应,就被推进其中,衣摆与袖口绷得紧紧,勒住了他的四肢。
有人将一把冰冷的井水泼到他脸上。水珠沿着鬓角流下,钻入脖颈与胸口,起初凉得像刀片,又瞬间被湿热与麻木吞没。清醒感来得短暂又残忍,只让他更清楚地意识到——他还活着,还在这片死气沉沉的土地上,还在这场血色的梦里无法醒来。
推搡着,他被挤入了通往祖堂的主道。
那是一条窄而笔直的巷道,旧砖铺地,两侧的屋墙斑驳龟裂,墙根的青苔早已被香灰与血水染成难辨的深黑。
巷道两侧,站满了方家的族人。
他们全都穿着统一的深褐色祭服,从年迈的老妪到刚会走路的孩童,一致的衣饰、一致的姿态,仿佛不是人群,而是一大片等待宰割的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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