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黑雾似无形的牢笼，将陌暮沉困在无尽的虚空。脚下的地面却光洁如洗，宛若一面巨镜，冰冷而诡异，将他的倒影与另一个身影并列——白志元。

陌暮沉双目死死盯着镜面之下的身影，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声音颤抖，却不是恐惧，而是压抑到极致的愤怒：「你错了⋯⋯错在不该贪婪、不该糊涂、不该迷失，更不该抛弃那个待你、等你之人！」

白志元的神色微微一怔，眼底闪过一瞬迷惘，但那光芒转瞬即逝。他低垂眼帘，随后擡起头，缓缓勾起嘴角，笑声逸出，先是低沉，接着狂妄，回荡在空旷的镜面世界，像一道道尖锐的弦音，激起层层涟漪。

「若我不贪，何来钱财？若我不争，何来地位？」

他猛地睁开眼，双眸中的赤红宛如燃烧的乐灵晶，血光在瞳孔深处翻涌，声音撕裂喉咙般嘶哑：「没有银两！你能做什幺？流离失所，饥寒交迫！没有权势，所有人都将你踩在脚底，把你当作烂泥践踏！」

白志元猛然挥拳，砸向镜面般的地板，轰鸣回荡，却连一丝裂痕也未留。他脸孔因狂怒与痛苦而扭曲，声音几近疯狂：「这样的我，如何给我的妻、给我的孩儿一个好日子？！我必须争！我必须夺！阻挡我的人，全部该死！」

陌暮沉的呼吸一紧，还想开口，却忽然感觉四周涌起阴冷的气息，像万千念想缠绕而来。他心口一沉，袖中银符翻涌而出，聚成一条符鞭，银光炸裂。他喝声低吼，甩动符鞭，狠狠抽在镜面之上，却只激起一圈无力的波纹，闻丝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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