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的空气总是潮湿的,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属于热带植物的糜烂甜香,混杂着消毒水的洁净气味,试图掩盖生命最终时刻那不可避免的衰败气息。
高级疗养院的房间宽敞明亮,窗外是精心修剪的热带花园,阳光炽烈,一切都力求显得从容而有尊严,但再昂贵的装潢和再周到的服务,也无法驱散死亡临近时那特有的、冰冷的寂静。
霍一坐在床边的扶手椅里,看着方欣。她的方欣妈咪,如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曾经明艳照人、一颦一笑皆风情的脸庞,被病痛和岁月侵蚀得干瘪下去,唯有那双眼睛,在偶尔清醒时,仍会努力地看向她,流露出一种近乎依赖的温柔。
五十岁的霍一,岁月似乎格外宽容她。长发依旧,挑染已换成更为沉稳的银灰,束在脑后。浓颜的五官更显深刻,只是眼神里年轻时那份故作的高冷或暗涌的炽热,都被一种深水般的沉静覆盖。她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亚麻长裤和丝质衬衫,姿态并不显得刻意哀恸,只是一种长久的、浸入骨髓的疲惫。
方欣的呼吸很轻,很慢,像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护士刚刚来过,悄无声息地调整了点滴的速度,对霍一投以一个充满同情却又职业化的眼神。
霍一伸出手,轻轻握住方欣露在薄被外的手。那手曾经柔软温暖,会撒娇般地捏她的指尖,会在她写作时从身后环住她,会在她情动时难耐地抓挠她的脊背。如今,这手冰凉,皮肤薄得像纸,清晰地凸起着青色的血管和骨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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