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玛那平静无波却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目光，如同无形的牢笼，将伊洛斯所有的退路彻底封死。她知道，在母亲面前，任何狡辩、任何伪装都是徒劳。那点试图萌生的侥幸，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朝露，瞬间蒸发殆尽。

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她放弃了所有抵抗，像个被当场抓获的、自知理亏的小贼，垂下头，声音细弱蚊蝇，带着浓浓的鼻音：

「对不起…母亲…我、我错了…」

她甚至不敢擡头去看赫玛的表情，害怕在那双金色的眼眸中看到真正的失望或愤怒。那种可能性，比面对千军万马更让她恐惧。

「我不是…不是故意要骗您的……」她开始尝试解释，声音软软的，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仿佛这样就能减轻自己的「罪责」。

「我只是…等了太久…」这几个字一出口，仿佛打开了某个尘封已久的闸门。数百年积压的孤寂，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您沉睡了好久……

怎幺叫都不醒…」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被漫长时光稀释后，依旧顽固存在的委屈。「夜都建好了，王朝稳定了，孩子们也都能独当一面了…可您还是不醒…」

她擡起头，血色眼眸中氤氲着水汽，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我…我就是想…如果您醒来，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我』，会不会…有点惊喜？」

这理由听起来如此苍白无力，甚至带着点孩子气的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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