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里昂说完后，屋内沉默了一瞬。

黛奥娜走向书桌边的灯，将微微闪烁的蒸气灯调亮些许，像是为了驱散房内的阴影，也像是为了驱散心中未曾言说的沉重。

「你不是唯一一个在雪莉安德之后无法原谅自己的人。」她开口，声音低却坚定。

亚戴尔注视着姐姐，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她的疲惫。黛奥娜从未真正提过，在那场灾变后，是什幺力量让她在半月昏迷后苏醒，又是什幺让她接下代理队长的职位，一步步走到塔利斯。

「我选择晋升，是因为我太害怕再次失去你。」她看向亚戴尔，语气没有责备，只有一种几乎哽咽的坚决。

「那时你死了，所有人都在告诉我要坚强，要撑起残破的雪莉安德。可我什幺都感觉不到，只剩下空。」

她坐下，低头看着手指交叠的掌心，语气微微颤抖。

「直到我站在女神的圣坛前，感受到那股来自黑夜深处的凝视。我明白了，守护的不是活人，而是记忆、责任与命运。」

洛里昂没有插话，只是默默地将手搭在她另一侧的肩上。

「所以我选择成为黑夜之仆，不是为了力量，而是因为——只要我变得更强，我就能留住你，就不会再看到身边的人死去。」

黛奥娜看向亚戴尔，眼神既坚毅又脆弱：「我不会再让你死第二次。」

亚戴尔的手微微一颤，似想开口，却终究沉默。

而那沉默中，仿佛是三人心中最真实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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